澍生鲸屿

养胃中

【泰权】赐罪 (七夕贺文)

前年七夕写的贺文,当时发在贴吧里,现在翻出来修改修改,拍拍灰重发。

古人貌似不兴打kiss......管他呢。若有bug请指出,不胜感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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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七夕之夜格外凉爽。到底是立秋以后,少了几分燠热,也少了蝉鸣的聒噪。这是属于少女的节日,毕竟,对美好姻缘的向往和对心灵手巧的渴望,怎么会是男人该有的心思呢?

     少女们头一天就开始戒斋,约好了在小姐妹的庭院里拜织女。夜幕降临,在家沐浴后,她们便三三两两来到约定的地点。月光如水洒将下来,空气中浮动着丝丝凉意,氤氲着瓜果和鲜花的清香。在庭院中设下几案,陈列了几样时鲜瓜果并“五子”一类,一个伫了清水的瓶,供着新采的晚香玉和栀子花,瓶前一个小小的、吐着轻烟的香炉,平日里绣的女红也被郑重其事地摆在案上,紧挨着七孔针和五彩丝线。一切布置停当,就该洗手焚香,对月穿针,向织女星诉说自己的心愿,或是低声吟唱乞巧的歌谣:

     乞手巧,乞貌巧;乞心通,乞颜容;

     乞我爹娘千百岁;乞我姊妹千万年。

 

 

  

      七夕似乎素来与孙家的小女儿关系不大。尚香打小就对女红不感兴趣,那些绣的花儿好看是好看,可惜闻不到香味。至于求姻缘,她还小,不去想这件事。她从来不为相貌发愁,虽年未及笄,却已朦朦胧胧有些吴夫人年轻时候的影子,明眸善睐,唇红齿白,真是个玲珑的美人胚子,将来难道还愁嫁不着好郎君?

      今夜是七夕,侍婢们都告假去乞巧了,只留下阿碧作陪,屋里一下子冷清了不少。尚香不怕闷,可是她闲不住,索性出来透透气,总强过坐在屋里无所事事。

      星汉高邈而灿烂,让尚香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牛郎织女的传说。天上的星这么多,哪一颗是织女星呢?那天上,果真有鹊桥么?她一边想一边走。阿碧怕她走远了,赶紧跑出来,一迭声地唤她:“小姐,小姐!回来罢!”

   “我去去就来,别跟着我!”尚香嫌烦,加快了步伐想要甩掉阿碧。

   “可……”阿碧不敢违令,却也不敢让自家小姐在这外头乱跑,要是被吴夫人知道了,自己少不得要挨罚。可是小姐的脾性她又不是不清楚,倔得很,谁要是不听她的,那苦果可得自己咽……

      趁着阿碧犹豫不决,尚香已经走远了,其实她也没想好去哪玩,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。她信步来到了一片树林,以前听人说这片树林里有妖,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。

      脚下的路并不好走,盘虬的树根交错纵横,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。树影重重教人觉得不安,树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。时不时惊起一只乌鸦,“哇——”的一声遁入夜色。几点青荧荧的鬼火忽隐忽现,又教人心里发毛。夜深凉意更甚,尚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,此时也有了三分退意。待要回身,却瞥见两个人影依偎在树下。

      哼,定是溜出来偷懒的!尚香皱着眉头,正要出声呵斥,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:也许是情人在幽会呢?这个念头颇为大胆,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。可是,七夕不也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么?她睁大了眼睛,想要看清楚这两个人。一个是男人,颇为高大,倒像个军士;但另一个人的身形为何如此眼熟?好像……好像……

      他们仿佛并未察觉到尚香的存在,继续保持着相拥的姿势,尚香有些尴尬,觉得自己站在这偷窥人家非常不妥,应该回避一下。这时,原本把头埋在高大男人怀中的那个人忽然抬起头来,顽皮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狡黠:“幼平,把头低下来。”

      尚香一下子认出了那个声音,怎么会是二哥?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借着皎洁的月光,她看清了那两个身影,真是孙权和周泰!

      尚香处于极度的震惊中,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连话也说不出来——

      周泰顺从地低下头,孙权踮起脚尖,将自己的脸颊凑近周泰方正的下巴,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。

      周泰显然惊着了,他猛地后退一步,放开了孙权,一脸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嘴唇,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吻。孙权则如恶作剧得逞般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,大概是没看到他想要的,就略带不满地问:“怎么,你不喜欢么?”

      周泰也盯着他,一字一顿地回答:“不,我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  尚香觉得自己不仅口干舌燥,而且寸步难行,因为她分明看见周泰再次将孙权揽入怀中,不过这次,是他主动吻上了孙权。这个吻不再是轻柔的、试探的、迅速的,而是热烈的、深情的、冗长的。长到孙权不得不抓着周泰的衣襟来保持平衡,而周泰对此的反应则是把他搂得更紧。

      尚香看得如痴如醉,不顾自己脚都站麻了,眼睛都不眨一下,生怕错过一个瞬间。不知过了多久,周泰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孙权,可是他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孙权,孙权也是如此,尽管气都喘不过来,依旧乐此不疲地回应着周泰的眼神。然而,周泰的眼神黯淡下去,高大的身躯一矮,他跪下了。

    “幼平,这是何意?”孙权脸色大变。

      尚香也震惊了,只不过她用小手捂着嘴,没发出声音罢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主公,臣僭越,请主公赐罪。”周泰依旧保持着跪地请罪的姿势。

      尚香躲在树后,惴惴不安地看着她的二哥,她怕孙权真的治周泰的罪,虽然她觉得孙权不会这么做。而孙权呢,震惊归震惊,好歹还是找回了一点理智,尽管他现在看起来相当窘迫和气恼。

    “幼平,起来罢。”孙权镇定自若地予以回应,周泰虽不大情愿,还是慢慢地站起身,但依旧低着头,仿佛自己犯下了比叛逃还不可饶恕的罪过。孙权强迫他抬起头来,但是他竭力避免和孙权发生眼神接触,这与刚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  孙权再次开口时,声音有一丝苦涩,仿佛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,想要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出来:“孤本以为,你我二人两情相悦,便可放下世俗礼教,赤诚相待。想不到幼平仍无法忘却君臣身份,倒是孤一厢情愿,自讨没趣。”周泰闻言,双肩剧烈一颤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生生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尚香躲着看,在一边干着急。

   “既是你执意请罪,孤也只得应允。”孙权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,语气突然坚定起来。尚香急得直冒汗,恨不得冲过去制止。

   “谢主公。”周泰的声音比孙权苦涩百倍。

   “孤罚你,”孙权负手而立,悠悠地说出了惩罚的内容,“再一次。”

      周泰眉头紧锁,再一次?

      孙权见他没有反应,仿佛有些着恼,两颊都染上了绯红,“再一次,像刚才那样!”

      周泰的双眼变得像被剔亮的烛焰一般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月亮害羞了,悄悄地躲到了重重夜幕后面。二人隐没在一片黑暗中,宛如一对精致的剪影。

      尚香偷笑着捂住双眼。

      嗯,反正刚才已经看过一遍了,这次就……

      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,再多瞄一眼罢。

END

溜了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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